三年前第一次發現這位冰島家時,就著迷他的獨特的聲音:一股寬廣、冷洌、同時有種能量溫度;樂思理性又充滿創見。
流露著自己國度地景的色彩、獨到特色的創意想像!
今晨閱讀 欣恬這個專訪,真的好棒,完全說出我秉為精髓的,關於音樂的陶冶:「音樂不是一場比賽,而是生活。」來自父母給予孩子寬闊的視野、自由的空間!
藝術的養成,就在生活中,絕對不是汲汲營營的競賽裡。許多觀點,與我們愛的皮耶斯說的一樣。真正的藝術家,總告訴我們要慢下來,回到內心,與藝術連結!
歐拉夫森表示:「作為音樂家,多早成名並不重要,音樂是一場馬拉松賽,更重要的是作為一個人,成長了多少,如何表達音樂,音樂不是訓練猴子表演,要有生活經驗,要有涵養深度。」
這週日,Olafsson 的《郭德堡變奏曲》在衛武營。全世界近百場的郭德堡巡演,期待與大家一起見證,一場將化為歷史佳話的古典音樂會:「我把一切融入其中,讓這件作品成為我的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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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父母給了我一個自由自在的童年
鋼琴是世界上最美麗的物品、最有趣的玩具
——冰島鋼琴家歐拉夫森
李欣恬/專訪
享譽國際的冰島鋼琴家維京格・歐拉夫森(Víkingur Ólafsson)本週首度來台,並於於北、高演出巴哈經典作品《郭德堡變奏曲》,他向世人展示了一個非常獨特且精緻的詮釋觀點,這是他打磨已久的成果。
「我的音樂家父母,給了我一個天高地闊的自由童年。」歐拉夫森表示,來自音樂家庭,從小就在鋼琴聲中成長,學音樂是再自然不過的事,而他的父母親並沒有因為他的天賦,而給予嚴格的訓練,「我爸媽從來不希望我太早上電視或是逼我練琴,他們給了我很多身為小孩應該有的自由。我的媽媽會說,彈琴很好,但有時可以去踢足球,多交朋友,有正常的生活。」
因此,歐拉夫森並沒有關在琴房練琴,他有許多音樂之外的朋友,卻也更加愛彈琴,「我認為鋼琴簡直是世界上最美麗的物品、最有趣的玩具。我所擁有的所有玩具。」
歐拉夫森說,出生於1984年如他,在20世紀1990年代的冰島度過童年,吸收資訊的來源不多,「但如果是現在,有天份的人,很容易會去社群網站上看看世界各地有天份的人在做什麼事,例如,可以在 YouTube看到中國、俄國、美國、 日本、台灣、任何地方、全世界的人在做什麼。這很鼓舞人心,具有啟發性,但也可能是危險的。」
○多早成名不重要,音樂是一場馬拉松賽
也因此,歐拉夫森認為,對一個孩子而言,大人需要在適當的時間稍微保護他的世界,但隨著年齡增長,世界必須拓展,「我很幸運有好爸媽,當我小時候有人邀請我上電視還有參與大型音樂會演出,他們拒絕了,他們對我的保護,給了我成長的空間。」
歐拉夫森表示,作為音樂家,多早成名並不重要,音樂是一場馬拉松賽,「更重要的是作為一個人,成長了多少,如何表達音樂,音樂不是訓練猴子表演,要有生活經驗,要有涵養深度。我總是從音樂獲得很多快樂,這是因為我的媽媽,她認為音樂和幸福連結在一起,是世界上最美好、最美麗的事。她熱愛音樂勝過一切,但她也意識到這不是一場比賽,而是生活。」
○發現自己並不完美時,別怪莫札特
歐拉夫森回憶,小時候學琴有很多有趣的事,在他6、7歲的時候,有次彈莫札特奏鳴曲K.545,因為音階彈得不夠完美而對莫札特生氣,「我那時覺得自己彈得很好,就像所有對自己有信心的小朋友一樣,但這首作品的音階讓我發現了自己的不完美,只是一個簡單的音階,但是莫札特卻寫得我無法演奏,暴露了我的缺點。」
歐拉夫森說,他當下拿起鉛筆,在樂譜上亂塗亂寫,幾乎毀了那本樂譜,「我稍微感覺好一點了,我媽回來看到傻眼,她對我說:『別怪莫札特!怪你自己。』媽媽給我上了一課,這是個寶貴的教訓。」
再更小的時候,歐拉夫森5歲在學校的第一場演出,老師叮嚀他:「別忘了帶音樂上台(Don’t forget bring your music with you.)。」結果歐拉夫森感到納悶:「我已經都背譜了,為什麼要『帶音樂』?音樂要怎麼『帶』?」
於是,歐拉夫森就帶著一本譜上台,也沒有把譜放到譜架上,而是從頭到尾都把譜夾在身上彈琴,他形容,台下的每個人都為這可愛的舉動會心一笑。
歐拉夫森說,12歲那年,鼎鼎大名的鋼琴家紀辛到冰島演奏,「他啟發了我要成為一名很好的鋼琴家,那場音樂會聽完,當下我認為那是我聽過最偉大的演奏,這場音樂會讓我想要變得更好,並更加努力練習。我也意識到,一場好的音樂會能帶給人的啟發有多大,甚至可以影響生活。」
○郭德堡變奏曲教會我的事:結束,是另一個開始
從2023年開始,歐拉夫森開始世界巡迴演出巴哈《郭德堡變奏曲》,從倫敦南岸藝術中心、紐約卡內基音樂廳、維也納音樂廳、巴黎愛樂廳,到台北國家音樂廳,也將到高雄衛武營音樂廳,月底再到德國漢堡易北愛樂廳等,截至目前為止,他已演出96場。
他表示,許多人問他為什麼是彈《郭德堡變奏曲》,而且一彈就彈很多場,他表示,這是一部偉大的作品,且非常適合這樣的世界巡演計畫,「當你要選擇一首作品世界巡演96場,那得要明智地選擇內容;巴哈在演奏時的變化非常大,只要有強大的架構和敘事感,就能真正發揮作用,這是我選擇演奏《郭德堡變奏曲》的原因;而每場音樂會演出,也都是一個變奏;最驚人的是,從Aria到30個變奏,再回到Aria,不知道為什麼,我會覺得我已經為下一場演出做準備了,如此循環,就像是一個月有30天,又是下一個月,或是像一週過去,又到下一週一樣。」
○巴哈,如流水、如明鏡
歐拉夫森表示,巴哈的作品可塑性很大,一百個人演奏,會有不一樣的巴哈,這和演奏貝多芬作品很不一樣,「貝多芬的音樂是呈現了他的生活、情感,對生命的掙扎,面對貝多芬,我們是客人,聽他說什麼;而巴哈我認為像是鏡子,能照見自己,也像是水一樣,可以有各種形狀。」
歐拉夫森說,巴哈可以是任何事,而他演奏巴哈的靈感也來自許多周遭的事物,「鋼琴、聲響、白天、城市,我的母親、父親、冰島、巴哈、壽司,也可以是托爾斯泰,一切,我把一切融入其中,讓這件作品成為我的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