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歲的生日表演
悠悠不愛跳舞了!?為什麼呢 …
悠悠從小就喜歡表演。上舞台完全自由自在,如魚得水一般。
她喜歡音樂也學了很多樂器,同時也在五歲開始跳芭蕾。
不過,在她眾多的興趣中,我總在他的舞蹈裡看到最多的熱忱與愛。我的意思不是說她很會跳芭蕾,而是她隨時就在跳舞,自編的舞。那是一種放鬆喜悅的狀態。從五歲開始,就發現悠悠總自己播放音樂跳著舞。她可以自由自在的即興、跳完整套莫札特協奏曲還不累得再來一套。練樂器還要人叮嚀(就像每個正常小孩一樣),但跳舞就是愛,就是身體最自然的事,不需要任何人要求,隨時跳舞。
七歲的自編舞蹈
六歲自編蝴蝶舞
六歲的郵輪舞蹈
七歲的睡美人
八歲自編莫札特
9歲演出媽咪作品<Innocent Joy>
十歲,婚宴祝福舞蹈
我喜歡看她跳。我不會打斷她,只是一直在旁邊錄影紀錄。這種無拘無束真是好看極了!那不一定是芭蕾或任一種形式,就是歡喜即興地跳著。她聽得懂音樂的樂句,知道怎麼讓舞步姿態隨音樂起伏流動,她有不用經過大腦設計就對比呼應的舞蹈結構。我甚至覺得跳舞是悠悠身上最大的天賦!
隨著課業越來越重,悠悠隨時跳舞也越來越少了。到了高年級,已經很少看到悠悠自己播古典音樂來跳舞。
我們家的學區,剛好就在高雄最厲害的明星學校,這不是刻意安排,她就在這明星學校上小學。悠悠很愛上學,有同學一起玩,也很喜歡學習新的東西。雖然沒有學霸的頭腦,但她喜歡學東西,上課認真回家也努力,只要是老師給的讓她有所獲得,就很喜歡,甚至常卡關的數學課,她也喜歡上,因為能有新的學習。(她常分享最不喜歡的學校科目是音樂,因為太簡單了沒有學到東西。)
但是隨著課業越來越重,這個明星學校功課特別多、考試題目都特別難,難到媽咪我時常也卡關,時常不理解為何國小生要學到這麼的深!?孩子真能吸收嗎!?學校很重視學科發展,而且連體育都可以筆試。
悠悠很上進,高年級時開始會為自己訂定目標。但她訂的目標實在太厲害也太難達成了:「我希望我的學科能贏過班上的資優生!」
真不知道哪兒來的自信與膽量(或者因為完全不明白狀況),但她有這樣的目標,我們也支持她,要自己設定學習時間與方法,繼續努力。(我們不是讓孩子一直補習的家長,她要自己聽課、複習。要不要寫評量都好,但要自己來)(延伸閱讀:離學霸很遠的最美成績單 )
除了繁重的學科,悠悠還有小提琴、鋼琴、木笛、芭蕾、服裝設計(學了一堆都是興趣 😅),高年級開始多了功文數學與英文。我時常會問悠悠,會不會太累,把什麼拿掉?!她總放不下所有的興趣,同時又說英文與數學有幫助也不願停!
直到六年級下學期,悠悠自己提了幾次,「媽咪我不想跳舞了!」
跳舞在星期二晚上,下課都九點了,回家後若還要寫功課、複習… 真的會很晚睡。而且樂器也一樣都沒有練。
八歲參加芭蕾小伶娜冬令營
但我當然沒因為她說不學就停了,總要搞清楚原因!「爲什麼不要跳芭蕾了?!」
「我覺得… 突然沒有興趣了」!悠悠說。
這個回答讓我匪夷所思!?從小我覺得她最自然的天賦、她最自由自在的熱情,突然,「沒興趣了!?」
我說:「妳是不是覺得時間不夠,不能好好複習功課?!」
悠說,「就是,突然沒有興趣了」…
我說:「可是我們已經報名考六級芭蕾,夏天考完再說吧!」
就這樣,四月五月悠悠在準備「畢業考」期間,好幾次的跟我說「我不要跳芭蕾了!因為沒有興趣了!」
我也讓她偶而功課太繁忙時請假,但沒有要停掉。因為我不覺得她沒有興趣了。
終於,畢業考完了。
悠悠非常努力。在整個高年級期間,她每一次都設定目標「我要贏過資優生」但每一次都落空。雖然沒有一次達成,但悠悠總不會太喪氣,還會自我喊話的說:「我下次會繼續努力的!」但是在這個畢業考,悠悠真的在「社會」與「自然」分數超越資優生了!她高興得不得了,因為她的努力似乎看到了成績。
我們從來就不是看重成績的家長。我們重視的是她的態度,看到她自我期許而且很認真。雖然知道她設定的目標也太難了,但我們也沒跟她說不可能。悠爸總說:「妳不用一下要每一科都贏過資優生,妳可以慢慢來!先設定一個科目就好。」
畢業考後,一切放鬆了。我們繼續著星期二晚上的芭蕾課。下課後,悠悠拿著一張通知單給我,說:「媽咪我夏天要參加這個!幫我報名」
我看著通知單「芭蕾小伶娜夏令營」,課程每天早上九點跳到下午三點半,還挺累的。我問悠:「妳不是說沒興趣,不想跳舞了嗎?!」
「我有興趣!我想參加!我要跳舞!」悠說。(是啊我知道啊!😄)
「但為什麼這半年來每個月都跟我說不要學了呢?!」我又問。
於是我們又開始一段聊天時間。要幫助她釐清她的想法。
十歲獨奏會後,開心地跳舞
結果就是,學科真的太重了。悠悠很愛學習,很愛上學,重視學校,還有同學老師的看法,給自己訂了很高的目標,為了達成,只好捨棄了最喜歡的舞蹈。
我在這件事中看到,孩子其實從小就在學校中學習社會化,並會選擇團體認定的「成功」。
所以當我們在國中問孩子的夢想時,許多人的回答都很一樣『考上雄中雄女!』
當教育都以「一樣的內容與進度、一定的時間完成」給每一位不同的個體,孩子時常得埋沒特長,為以符合要求,以致達到制度的規定。
但埋沒特長後,去符合制度的學習,是否給孩子更好的未來?!
悠悠隨時看到把杆就芭蕾
悠悠其實還是很愛跳舞。我看到的是,一個很積極上進的孩子,會因為同儕壓力與制度的要求,自願地剪掉她的熱情,以求符合社會的需要。努力的追趕,外界告訴她所謂「成功」的樣貌。一切都因為得塞好多科目,消化不良、沒有時間,只好捨棄興趣,以求更接近制度的要求。一個很乖的孩子,就在同儕間陷入了華人社會的負擔:一個「競爭」的集體意識。
但大家都以同樣的東西來競爭,能爭到什麼呢!?
只有強化自己的特長,才有可能創造不凡。一直拿時間去填補不足的地方,花掉了大把時間(與金錢),常常只能勉強達到門檻,卻放棄了原本能創造不凡的天賦(因為不在學校的學科範圍裡!)那將是生命最可惜的浪費!要大家都學一樣的東西,並在同樣的時間內學出來,真的剪掉了很多原本可以飛翔的不一樣的翅膀!
只有給孩子空間呼吸,他才能找到屬於自己的獨特,再累積上去。
她雖然大內八在芭蕾技巧上有很多的不完善,但我看到是她真心的喜悅與熱忱。我雖然不知道那會累積出什麼,但當人能自在做自己時,就有機會,創造無限。
(延伸閱讀:悠悠的2022芭蕾舞展)
PS. 很多人會說,不知道什麼是孩子真正的特長。有一個方式,就是看他平常做什麼事,能讓他「眼睛發亮」!一個人可以在他真正喜悅的事上,創造不平凡呢!
(曾經我也為了符合社會的要求,中斷了最心愛的鋼琴,為了考上第一志願的拼命唸書,活在集體意識的「成功」裡。幸好,在teenage時走回內心,傾聽內心的聲音,依循靈魂的渴望,才可能創造屬於自己的無限。請看:
Veronica的Ted 演講「聽見夢想的聲音」
悠悠(10)自編<蘆笛之舞>
2022至善廳舞展:吉普賽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