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t Nouveau(新藝術的樓梯間) |
排演中 古典柱式的舞台 |
土耳其情調的傭懶觀眾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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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azzolla與他的方形手風琴Bandoneon from www.piazzolla.org
手風琴家姚藝與小提琴家Katia在廚房圖書牆一角 |
典雅宴客廳 |
典雅的宴客廳
在倫敦最受貴族名流歡迎的的Chelsea區,
住著一位以’實際行動’贊助藝術文化的富豪:
Mr. Summers因為定期支持皇家音樂院,
所以學校也常以’實際行動’來回饋他,
安排優秀的學生到他家的House Party中表演!
當手風琴家藝告訴我將加入這場演出時,
我已在腦海中不斷想像這難得的組合:
Chelsea, House Party, 貴族的家…還有 ~ 我們的皮耶左拉五重奏 !
生於1921年的阿根廷音樂家Piazzolla為現今最受歡迎的Tango作曲家,
他為Tango音樂注入了革命性的創新,
也以Tango奠定了他音樂創作的個人語言!
八歲時學習阿根廷民間樂器Bandoneon(方形手風琴),
這音樂神童一年後就在紐約演出並錄音,
之後加入Tango樂團, Piazzolla似乎是演出著Tango音樂長大的!
但在他二十八歲時, 毅然決定放棄Tango,
而拜師學更艱難的古典作曲,
虔心專研學習現代樂派作曲家的曲風(如Stravinsky, Ravel, Bartok)
他花了十年時間, 用心的創作與Tango無關的更深的樂子,
直到自覺準備好了, 到巴黎見當時最著名的音樂教育家Nadia Boulanger,
請她指導他十年來的的一大疊苦心的古典創作!
Nadia看著他的作品, 告訴他說:
‘你的曲子寫的很好, 技巧都完善了,
這裡像Stravinsky, 那裡像Bartok,而這理是Ravel…
但我聽不見Piazzolla! 彈首屬於你的曲子給我聽吧!’
Piazzolla最害怕的就是這一刻!
這十年來他努力學習深刻複雜的古典樂創作,
也不願透露他自己的樂器是人們認為無法登大雅之堂的Bandoneon!
但硬著頭皮, 拿起Bandoneon拉起自己多年前作的Tango…
Nadia聽完, 睜大眼睛告訴他, 這才是Piazzolla啊!
於是Piazzolla丟棄了十年來心血的古典作品,
開始致力創作Tango,
一輩子作了約三千首, 錄了五百首…
Tango原是流傳於民間的舞蹈音樂,
旋律簡單卻悲切,不複雜的伴奏中豐富著鮮明的節奏,
但在Piazzolla飽學艱難的作曲技巧後,
將Tango音樂藝術化:
加入了具想像力的和聲, 複雜的對為, 也引進Jazz和弦元素,
他的Nuovo Tango(新探戈)充滿了藝術性的架構與內涵,
而不變的是已深埋他血液裡對Tango的熱情與精神!
儘管他會多樣樂器, 還是Bandoneon最能貼切的表達他靈魂的聲音!
所以他為Bandoneon大量創作,
他創了新的表演的形式 Tango五重奏:
小提琴, Bandoneon, 吉他, Bass, 和鋼琴的組合,
延續著他的精神, 我們的Piazzolla五重奏就這麼開始了…
一到了Mr.Summers的家, 綠色的大門上有兩個象徵富貴的獅頭門把,
敲了門, 一位很有氣質的管家為我開門
我穿過這擺滿各樣新奇植物的盆栽前院,
進入細緻且高貴的宴客廳,
管家再恭敬地指引我到音樂廳,
‘哇! 這是甚麼家啊?’ 我心想…
眼前是一個典雅的演奏舞台, 落地窗前三個拱型牆,
對秤地以光華的雙大理石柱式支撐著,
如同一種Apollo式的理想主義風格,
而自Apollo式的舞台望去, 這觀眾席則呈現Dionysus般的自我熱狂 –
完全異國情調的土耳其風!:
以花布在觀眾席搭起一個似乎只為增加氣氛的棚子,
裡頭的座位都是舒適的矮沙發, 加上許多色彩炫麗的抱枕,
讓人一進入棚子就想慵懶的躺在沙發上…
‘他們是這們聽音樂會的啊!? 還真會享受呢!’
團員們都到了, 一一坐在柱式旁排練起來,
只有鋼琴放不上台, 這台音色很優質的史坦威大鋼琴擺在舞台下,
似乎成了觀眾席的視線焦點…
我將雙手放上琴鍵,
又環顧了這看來有點兒怪異的室內結合(buzzard combination)
對今晚的演出更加期待了起來…!
當觀眾(也就是Summers的朋友們)紛紛入場時,
這彬彬有禮的管家帶我們到飯廳等候上場,
又是一個新奇的經歷!
這飯廳四面是書牆, 若沒見到那當代化的廚房, 還真以為到了圖書館!
藏書是各國旅遊及文化的介紹, 還有各國宗教,
所以書架上還東一個菩薩頭雕像, 西一個蓮花座藝術品,
其實是個十分別出心裁的設計, 傳出一股東方禪意~
但座落在這十分西方的當代廚房裡,
又是一個怪異的組合!
我看見廚房有個非常Art Nouveau(新藝術風格:重視結構本身也要是一種優雅的裝飾)的旋轉樓梯,
好奇的爬了上去, 開了門,
‘哇! 原來花園在這裡!’
小徑兩旁種滿我不認識的珍貴植物, 依斯蘭的精工藝術夾在其中,
噴泉點起了如同Serville的異國神秘情調,
我走著走著, 開始不太確定自己身處何境…?
這空中花園帶我經歷了中東之美!
走入門, 又經過了這十足歐洲十九世紀末葉的優雅新藝術樓梯,
‘This is so buzzard!’我心想,
卻也邊探邊感到興奮!
回到廚房, 我們與僕人聊起天來,
他說有二十一人一同在這宅子裡幫忙,
且說Mr.Summers是最慷慨的好主人…
我在心中揣測著Mr.Summers的模樣?
當這位風度偏偏的’管家’西裝比挺的介紹我們出場時,
我才驚覺: ‘他就是Mr. Summers!’
我們以Piazzolla的Michelangel 70開場,
這十分輕鬆的節奏, 討喜的旋律, 和自由的極興,
馬上將這慵懶的觀眾席點燃火般的凝聚力!
我們這個五重奏還真是個國際組合呢:
小提琴Katia是智利人, 非常抓的住南美的提琴技巧與風味!
手風琴姚藝是北京女孩, 贏過許多手風琴大獎也錄過Naxos的CD!
吉他Carl是英國人, 能彈古典吉他也彈電吉他, 正適合這樣需要變化的團體!
Bass貝斯 Javier來自西班牙, 對於Tango曲風也十分敏銳!
我是台灣人, 就是很愛演奏Piazzolla!
除了Piazzolla外, 我們還演出了一首Piazzolla好友Gardel所作的
Tomo y Obligo(I drink then I forget我喝了,然後我忘了!)
這是一首不需鋼琴的四重奏, (請聽Tomo y Obligo)
所以我邊欣賞邊看著觀眾, 還真是慵懶的躺在沙發上,
這樣的音樂和這樣的畫面真是絕配啊!
我眼見著異國情調, 耳聞也是異國琴調,
若觀眾再點上水煙, 我可真覺得來到了土耳其!
節目的最後是Piazzolla的天使之死
Piazzolla以Bach的賦格形式開始此曲,
我時常以鋼琴獨奏演出此曲, 但實在無法與五重奏的呈現相比擬:
正好一個樂器一聲部, 賦格交織地明顯又豐富!
這首明快的Tango流露真摯的音樂宣洩,
事實上, Piazzolla的旋律時常是悲切到骨子裡去的!
娓娓道出心中最敏感的情感轉變,
在外在明快的節拍內藏著最細緻的心情告白,
這是Piazzolla最吸引我的地方…
也點燃了聽眾的心!
之後熱情的掌聲, 安可聲不斷,
我們又演了一回Michelangelo70, (請聽Piazzolla演出Michelangelo70)
Piazzolla真是這種音樂形式的贏家!
會後, 我們到古典優雅的宴客廳用餐,
又是一個心情轉變,
食物也是五花八門, 各國巡禮!
Mr. Summers作了個簡短的說明,
我才了解了一切的用意:
原來Mr. Summers與女兒在南非辦了間孤兒院,
希望藉由音樂會宣布, 並期待眾’富裕的友人’一同贊助!
離開Mr. Summers的家時已是半夜,
坐在他替我們叫的計程車裡,
想著今晚的一切…
管家與男主人, 貴族與孤兒院,
西方新藝術與中東伊斯蘭,
Apollo與Dionysus, 理性與癡狂…
如同倫敦與皮耶左拉,
一場奇異的組合, 成為我心中永遠的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