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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09年Edvard Eriksen所雕塑之小美人魚 |
隨著郵輪的航行, 我一路嚐著波羅地海各國的童話風景…
說起丹麥, 我真的是一位音樂家也想不起來 !
但哪還有餘心去賣力想音樂家呢?
當船停泊在哥本哈根, 我沿著海岸走著,
滿心充斥的只有安徒生的童話與真實:
尤其是那位願以歌聲換取一雙人腿與王子永聚的小美人魚 !
踏在哥本哈根港邊的綠蔭步徑,
秋天北國溫潤陽光帶我悠閒地步行, 才十分鐘,
就見這頗為嬌小羞怯的美人魚銅像, 安靜靦腆的坐在岩上。
一點二五公尺高的美人魚讓世界各地慕名的觀者包圍,
更顯其嬌小及羞怯…
Anderson的手槁, 在Magasin du Nord的三樓小公寓 (no. 6 Vingarstrasd)
Anderson 在Odense的老家
1805年4月, 安徒生生於奧登斯(Odense 距哥本哈根兩小時車程的一個小鎮)
一生創作了一百六十七部童話:
<國王的新衣> <醜小鴨> <紅鞋子>… 都是我自幼讀了又讀的床邊故事!
至今, 每回讀到<賣火柴的小女孩>, 心頭總還是一陣顫慄:
寒冷北國城市的夜裡, 女孩凍死在路邊,
在她奄然一息前, 燃起的最後一支火柴,
暖暖光芒中, 她見到的是親愛家人的面容…
她含著笑容永遠睡去, 卻迎向希望: 與遠方家人在天國相聚的願望~
女孩的小小身體在雪地裡漸漸冷冰,
然而, 更悽涼的是, 城市人們讓冷漠而封凍的心…
穿過無數古堡, 皇宮, 我步行到哥本哈根市中心,
一棟華貴的百貨公司Magasin du Nord裡,
三樓角落曾是安徒生下榻兩年的小公寓。
寫作的房間向外望去是巴洛克時期的國家歌劇院,
窗外的華麗, 對比著我腳下嘎嘎響的木地板聲…
安徒生是鞋匠之子, 出生於艱苦的生活,
1818年離開了故鄉, 來到哥本哈根,
並開始遊歷各地, 嚐盡人間冷暖與美麗。
他的童話不是公主王子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美人魚為愛的堅信與犧牲, 賣火柴小女孩對人間溫情的盼望與信仰…
他將人性的弱與美, 鮮活的拼織為一段段永恆文字,
也烙在世界各處的人心~
回到郵輪, 我們在黃昏中的北海航行,
遠方美人魚的小小身體在眼前漸漸縮小, 隱形…
聖彼得堡音樂舞蹈學院
兩天後, 郵輪帶我經歷了聖彼得堡的童話:
天鵝湖, 在聖彼得堡音樂舞蹈學院的的古典戲院中。
不論指揮, 樂團員, 獨舞, 群舞…
全是在校生! 俄國的訓練果然精湛:
黑天鵝白天鵝舞著善惡分明的童話,
而柴可夫斯基在第三幕中以弦樂將戲劇性推到最高潮:
王子的誓死相愛破除了Rothbart所設的魔咒!
雖然不知看過多少回, 雖然這情節有些傳統童話黑白分明的八股,
但每每看到此, 總還是讓舞蹈與濃濃的音樂渲染, 怦張著我的血管心臟…
童話故事雖總說著邪不勝正, 但這其中有種令人雋詠的元素:
一種對光明與良善的盼望~
Church of Spilled Blood
隔天, 我在教堂又找到了童話景象,
在聖彼得堡慣例灰濛濛的天空下,
它更顯得奇異可愛: 如同甜美的拜占庭式冰淇淋!
卻進入了我的思索: 噴血教堂!!!
沙皇亞歷山大二世在1881三月的革命中被暗殺,
其子沙皇亞歷山大三世為紀念他的死,
1883年開始興建這座童話般的教堂,
就蓋在暗殺地點, 血濺四處的地方!
所以命名為噴血教堂(Church of Spilled Blood) 。
珠寶鑲嵌在多種色彩的圓頂上,
金色圓頂鍾塔的牆上以144種不同徽章, 馬賽克式的拼成,
象徵著蘇俄帝國的不同城鎮, 省與縣,
中央的略圓山型牆描繪著新約聖經的故事,
兩旁攀附壁上的小型山行牆(kokoshniki)則繪著不同的聖者,
教堂閃著多樣的形狀與色彩,
童話世界的面具後藏著卻是張血腥的臉龐…
當天, 回到郵輪已是午後,
來到夢寐以求的聖彼得堡,
海上鋼琴師竟然忘卻彩排與演出,
驚覺當晚我與藝有場古典音樂會,
演出前兩小時, 我們瘋狂練習, 一場全是舞蹈音樂的演奏會!
當晚, 我們身著鮮紅禮服登場,
當藝以手風琴獨奏著俄羅斯的民間圓舞曲: 顫抖的樹葉,
我坐在鋼琴前, 心中夾著童話的滋味, 卻是血的記憶~
Gdansk的琥珀街
藝彈完俄國圓舞曲, 我就接著彈波蘭的圓舞曲,
兩首同是A小調的悲傷曲調, 與大海輪旋著,
郵輪向波蘭駛去, 將探訪的小城Gdansk是否將有一絲絲蕭邦的氣息…?
彈了這麼多年的蕭邦, 他的波蘭卻一直只住在我的想像裡。
而Gdansk為我的初訪波蘭畫出最迷人的小城故事,
沿著河蓋起的中古城市:
一幢幢粉色系的屋與古塔,
讓河邊景緻有如阿姆斯特丹的明朗清爽,卻更為細緻。
開放式的門與刻在門前的雕塑, 一座座友善地歡迎著行走的人們…
我無法翻譯流過眼前的景象與情感,
只能簡單的說它又是場童話!
我忙著迎接眼前單純的美感, 似乎染不上時間或世間的一切,
真想將此刻閒適的心情, 放入口袋帶回家, 讓我常常享受, 長長珍藏,
如同兒時, 無憂的嚐著一支彩色冰淇淋:
甜甜, 簡單的歡樂, 卻是一片真~
然而此地單純的童話景象, 也乘載著血的過去:
興盛於中古時期的小城Gdansk在十四與十五世紀時讓德國騎士統領,
當時的建設一直保留至二十世紀。
但二次世界大戰的第一發砲其實就射在Gdansk,
這小巧可愛的城市在戰火中死傷無數也滿目瘡痍,
戰後, 政府重建城市,
當地人們就愛小城原來的面貌, 所以決定依照原樣重建。
如今踏著的石頭路, 看見的噴泉城堡, 是二十世紀的作品,
也是小城的初衷: 人們所嚮往的景象~
童話, 不是書本中的遙遠故事,
也不是一個可愛夢境般的表象,
它是一種心境, 一種真誠相信純善的美意。
在這樣的信仰裡, 一幢幢的童話故事蓋在世上,
而人們, 也在這樣的信仰中, 童話般真實的相會:
享受簡單, 無私的分享與奉獻~
Veronica 九月的旅程 寫於十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