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談談您的求學歷程特別之處?
維:我大學是唸英國愛丁堡大學,攻讀藝術史與建築史,還有學習文學及語言學,這期間也有學習鋼琴。我的鋼琴起步很晚,小時後有學習但是國中時就中斷了,一直到十九歲才重拾鋼琴。後來會決定走上音樂是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歡,內心有一種很強烈的熱情,好像不做這件事情就不對的感覺。
雖然中斷很久,但在我決定要走音樂以後,遇到很多貴人,我當時遇到一位波蘭音樂家Janusz Piotrowicz,他是一個非常棒的鋼琴家,他現在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指揮,是皇家愛樂(Royal Philharmonic Orchestra)的指揮,他非常重視人文精神的培養,以音樂做了很多人道關懷的事情:包括他開音樂會的所得都捐給非洲興建學校,這讓我好像遇到了一位現代史懷哲一般。因為他都在做這些事情所以也沒有時間收學生,我非常幸運的在他百忙之中成為他唯一的私人學生。我跟他上課方式也很不同,如果他有空回到英國時我就跟他上課,常常一個月至三個月才上一次課,每次上課都是一整個早上與下午,彈完琴後我們還會一起去看展覽或表演。而他不願收我學費,讓我從第一次上課就非常不好意思,我曾問他我想將學費捐給他的基金會可以嗎?但他說他不要我的錢,可是他要我答應他,如果未來我可以幫助別人的時候,他希望我去幫助別人,這就是我之後要付給他學費!他藉著音樂,給我的是整個人文與藝術的指導,是用整個生命在教我的一位心靈導師,我也期許自己以後能是這樣的人。
Q:您與傅聰夫人-卓一龍教授學習,有哪些印象至今深刻的事情?
維:我是在皇家音樂學院的時候跟Patsy(卓教授)學習,在音樂技巧上,她幫助我完全放鬆並開發了我與音樂合一的肢體語言。音樂內涵上她最重視精神性的傳遞。她完全是以一種奉獻的心在教學,是一位用心在關愛學生的音樂與生活的老師。我有一次上課,因為就快要比賽了,我帶了非常多的曲目去,一堂課原本是一個半小時,當老師下個學生來了,可是我的曲子還沒聽完,她就叫我先去五樓傅聰的琴房練琴,然後中間老師一有空檔,她就會叫我下樓繼續上課,而午餐晚餐就是老師就親自下廚,我們邊吃飯的同時還是邊聊著音樂!就這樣我一整天從早到晚都在老師家,都在練琴及上課說音樂。Patsy老師根本不管是不是只收了一次學費,她就是願意把全部她能給的都給學生。除了音樂上無私的給予,她也很關心我們的生活,就像是我在英國的媽媽一樣!有一次有同學搬新家,Patsy老師那時已經六十歲了,她就開車去學生家裡幫忙刷油漆!我真的是非常珍惜這樣美好的師生關係,她身體力行的教導我們成為一位謙卑的藝術家,讓我看到一位音樂家內在的人文光茫。
Q:您有機會彈琴給傅聰聽嗎?
維:其實很遺憾沒有機會彈給他聽,不過總是聽到他在樓上練琴。如果他在家的話,一定是在樓上練琴,如果是早上的鋼琴課,一定會聽到傅聰在彈二十四首蕭邦練習曲,因為他規定自己每天要先把二十四首練習曲彈過之後才會開始練習其他的曲目。我常常在早上前往老師家的途中,遠遠的就聽到他在練習蕭邦練習曲﹔而如果不是早上,傅聰就會練音樂會的其他曲目。不過有時候蠻緊張的,有時我在上課時,會聽到他從樓上走下來一邊著吹口哨,就是在吹我正在彈奏的曲子﹔或是正好某一天我在練的曲子跟他樓上正在練習的曲子是同一首時,那時就會更緊張了。
Q:請您介紹一下英國皇家音樂院的環境?
維:因為我從來沒有唸過音樂班,一直到唸完愛丁堡大學才進入了整個都是音樂的環境,我去皇家的時候已經是唸研究所文憑與碩士。那時我感覺像是進到了天堂一樣,因為音樂學院是我夢寐以求很久的地方啊!我發現在皇家(RAM)的同學們真的是非常集中注意力,目標很明確要把音樂做到好,這點讓我感覺非常的興奮。硬體設備算是很好,我入學時剛蓋好一個新的音樂廳,表演的場地多,表演的機會也很多。鋼琴系有很多的大師班,幾乎是每週都有各地的鋼琴名師或著名鋼琴家來給大師班。我也結交了一些非常有創意的朋友,我覺得與同學的互動給我非常多的學習。雖然學校歷史很久,但身在其中時覺得這是一個年輕又很有活力的學校,還有許多當代音樂的演出,尤其是學校為國際頂尖作曲家辦的Festivals,(如Kurtag, Ligeti, Arvo Part…) 這類演出幾乎都是場場爆滿。 待續…
非常榮幸能接受台灣古典音樂網的專業訪談, 昨天很驚喜的看到它出現在首頁上囉! http://www.t-classical.com/ 不過(大概我訪談那天真的講太多話啦!)這次專訪真的非常長, 我先放上半段, 因為連我自己讀得都眼花潦亂啦~ 或者歡迎朋友們拜訪這一頁就可以看全部囉 : http://www.t-classical.com/articles/2010/06/30/veronica/